小白闭眼时是白天，睁眼还是白天。

不同的是，身边多了一个浑身脏兮兮衣服脱了一半就睡着的小花。

小白爬到小花身边，看着睡得死沉死沉的小花，躺在小花身边，闭上眼，突然嗅到小花身上自己的味道淡了许多，又坐起身，两手撑到小花身边，用下巴极其轻微的往小花身上蹭。

“阿嚏！”小花被小白的头发挠得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小白被吓得弹了一下，惊慌的看着小花。

“没事吧？我打喷嚏太大声了，你在我身上闻什么？我晚上没擦洗，是不是很臭啊。”小花误以为小白是因为自己从山里回来太臭了，在自己身上嗅闻。

小白听不懂，看小花没有责备她，凑过去轻轻舔小花的手。

“诶呦，你别这样，你是个人了现在，这样太奇怪了。”小花收回手，又怕伤小白的心，摸摸小白的脑袋。

小白顺势躺下来，露出肚子，眯起眼睛。

“小动物信任人的方式还真是一样啊。”小花想到她喂过的小猫小狗了。

“睡醒了？睡醒了就出来吧，说好了今天开始上课。”女道的声音出现在窗外。

“今天？可是师父你过了十二点才说的，我以为是明天啊？！”小花不过刚躺下睡熟而已，此刻乏得很。

“学不学吧你就说。”女道的声音已经远了，一样是一夜未睡，女道却是神采奕奕的样子。

“学！”小花咬着牙起床。

小白也跟着下床，不过是跳下去的，还不会穿鞋。

“来，我给你穿。”小花过去在山下留宿也帮着村里人照顾小孩，这些都是很熟练了。

小白仔细看着小花给她穿好一只，在小花准备拿另一只时推开小花的手，使劲用下巴蹭蹭小花的肩颈后自己拿起来鞋子开始笨拙的尝试，试了两次才穿好。

“真棒！”小花鼓掌，揉揉小白的头，带着小白出去洗漱。

女道在大殿坐着看着在院子里一个教一个学，眼里却是担忧。

很快两个小女娃就站在女道跟前，一个看着她，一个看着小花。

“还未开智就先化形，不是好事。”女道说话向来直白，莫说现在小白听不懂，就算是听得懂她也照说不误。

“为什么？师父你不是说这是天大的机缘吗？”小花再老成对这些事也想不明白悟不透。

“机缘加身就意味着她有责任，也罢，终是我们三人的命。”女道闭眼，不给小花插嘴问为什么的机会，给小花一本经书，“跪诵。我读一句，你读一句。”

小花转头跟小白对视，她有感觉到师父说的不是什么好事，但事在人为，只要她好好学，怎么不能逆天改命。

小白投来信任的眼神，弯起唇角笑着。小花也笑了，只是眼底不再澄澈，带上一丝忧愁。

两个小丫头跪在蒲团上，一个跟着女道复诵，一个伏在蒲团上打瞌睡。

晌午三个人围着桌子吃饭，一人一碗稀粥，一个窝头，中间一碟咸菜。

“多吃点吧，小白很快就会超过你了。”女道夹了一筷子咸菜到小花碗里。

“我不吃这么多。”小花下意识拒绝，她口味淡，这一筷子能齁死她，夹了一半到小白碗里，“她才多大就超过我，再等两年吧。”

小白不会用筷子，小花找到小时候自己用的勺子出来给她用，看到碗里多了菜，很谨慎的舀了一根吃，从来没吃过盐的小白瞬间垮脸，但是又不舍得吐，只好硬咽进去。

“用不了几天，不过兔子一般不会很大，瞧着她的骨头也就再长一尺吧。”女道看着两个小女娃的互动，觉得小花一生中有过这样的伙伴也就够了，至于小白，时日且长，时间会淡忘一切。

“那也不高啊，我现在就快一米五了。”小花看着厢房门框上的划痕，一道一道是她成长的痕迹。

“那不也还没有呢，下午练字啊，在画符之前先把字给我练好。”女道昨夜回来之后整个人都不再松散慵懒，督促着小花做每一件事。

“我知道，毛笔字我一直没有丢好吧。”小花其实一直在练，说到这个一脸的骄傲。

“嗯，希望跟得上吧。”女道放下碗，起身小声说道。

小白听不懂，她只跟着小花，有样学样。

下午小憩两刻就开始搬桌子学习。

小白跟着认字，张口学说话，声音软软糯糯，小花喜欢的不得了。

日子一天一天过，天气一点一点凉。

在小花开始学符咒那天，猛然发现，原来跳着上凳子的小白现在已经顺利坐下了。拉着小白去门框那里惊讶的发现，小白已经快跟自己一般高了。

“姐姐，我长高了！”小白现在日常交流已经不是问题了，简单的阅读也没问题，只是经文里很多字不认识，但这样也算是进步神速了。

“是啊，整日在一起没觉得，原来这一个月你就长了这么多，你有没有不舒服啊，听说小孩子长太快会腿疼什么的？”小花说这话时全然忘了自己也是小孩子。

“没有，完全没有不舒服。”小白抱着小花，下巴蹭来蹭去。

小花把小白抱起来转一圈，跟自己一般高的小白几乎没什么重量，如纸一般。

“师父，为什么我们两个看起来一样，小白就轻很多。”小花不解，问在树下画符的女道。

“因为小白没有杂质。”女道吸溜着茶水，看着院中满地的落叶，真是秋天到了啊，不过半日就落了这么多。

“什么？”小花没听明白。

“小白初来的时候你给她擦洗身子应该发现了，她身上不光有土，还有一层黑灰色的泥，跟你搓澡时候的掉的泥一样，又更黏一些，那就是她的杂质，日后教你们二人习武小白上手定比你快。”女道说完看着两个似懂非懂的小女孩，随手指向道观门口的柿子树，“你们去摘个柿子尝尝。”

话音刚落，早就馋了许久的两个小姑娘撒腿就出去了，小花爬树已经是很快了，活像个猴子。小白看着，她不会爬树，但是她熟悉了现在的身体，蹲下来像个青蛙一样双手触地，抬眼测量距离，双腿一蹬，竟然轻松跳跃到小花的头顶，捷足先登了。

“欸？你怎么上来的？我记得你说你不会爬树啊？”小花迷茫了，仰头看着蹲在树枝上稳稳的小白有些兴奋。

“我…不知道，可能因为我是兔子，跳的高吧。”小白挠挠头，莹白的脸颊透着粉红，也十分兴奋，“姐姐你看我！”

小花攀在枝杈处，看着小白如蝴蝶一般轻盈地穿梭在树枝间，身量轻到树枝都不会太摇晃。

“那你去摘最上面最红的，省的被鸟啄了，每年都吃不到最甜的。”小花立马看到最高处熟透的柿子，这都不知道馋了多少年了，师父也不肯帮忙，自己又够不到。

“好！”小白立马往上跳，鼻尖都是柿子甜涩的香气，小动物最是知道哪个柿子最熟最甜了。

摘了好几个熟透的，轻轻捧着不敢用力，低头看地的时候却感受到迟来的心慌。

兔子的通病，因为视力不甚佳，测量距离经常需要鼻子辅助，向上的时候总是很准，但是向下就有些欠缺。

“怎么了？”小花看到小白犹疑的神色，不知道小白为什么皱眉头。

“别用鼻子，用眼睛，用超出常人跟兔子的眼睛看。”女道还是害怕小孩出事，站在树下观察着两人。此刻自然知道小白害怕什么。

小白化为人形视力比兔子要好，加上兔子本身夜视极佳，又比普通人的要好，只是视力范围窄了，无法看到后方来人，总的来说此刻状态算是视力最好的状态了。

闻言小白屏住呼吸，仅凭视力判断远近，向下锁定一个较粗的枝杈，试试吧。

轻轻一跃，很稳。

小白信心倍增，接连几下就到了小花身边。

“你看。”小白给小花展示怀里的柿子，红的像火。

“走，洗洗吃了。”小花高兴的不得了。

“少吃些，吃多了肚子胀疼。”女道赶忙提醒。

“总共就六个，咱们一人两个。”小花已经到了水井边打水，看着柿子在水里浮浮沉沉，挪不开眼睛。

三个人坐在一起吸溜柿子。

“好甜啊~”

“下午给树叶扫扫，过两日下雨就臭了。”

“嗯。”

小白看着女道跟小花，心里觉得要是永远都可以这样多好。一年四季，一日两餐，长长久久。

小花却想到，今日去砍柴，小白偷偷告诉她，跟在她们身边的魑魅魍魉变多了，学习要抓紧了，希望到时候可以多帮师父一点，度过这个难关。

女道看着山间越来越浓的黑雾，嘴里的柿子也没有好滋味。是时候告诉山下的人们了，命要紧。

三人各怀心思，越吃越沉默。

天上云流极快，风雨欲来，山中呼啸声渐大。山下的人都在说着昨日两个孩子走失的事情，准备组织男人进山大规模寻找，争取在下雨之前找回来，若是下了雨，痕迹冲散，人就再也难寻了。

小说《化形后我对师姐死缠烂打》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