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翊芢一路飞奔向记忆中的书房,惊了众多丫鬟仆从。
她在高墙上看到的两列人马,头上顶着冒金光的头盔,身上披着金色铠甲,除了禁卫军,京城没这么晃眼睛的队伍。
她心里突然有些害怕,怕来不及改变将军府的命运,怕重活一遭悲剧依旧重演。
两招撂倒守在书房门口的护卫,她冲进去翻找起来。
门外传来仆从的抽气声,慌乱的脚步声渐远。
温翊芢顾不得这些,书桌上下没有可疑的信件,剩下就只能在两侧的书架中,书架上藏书众多,她没有那么多时间。
“什么人?!”温家三子温珞辰怒喝。
听到仆从说有人闯进将军书房时他还不信,过来看一眼,竟然真有人在,这贼人胆大包天,明知他来不躲不避,依旧在书架上翻找着什么。
他大步流星上前,一把按住贼人肩膀,将人拽离书架,右手握拳就要砸下,旋而停在她胸前半寸,看着贼人与自己近似的面容,他不敢置信地开口,“温翊芢?小妹?”
温珞辰是温翊芢的双胞胎哥哥,四年前她抓人时误伤了一个长相与她相似的少年,这才知道自己实际是温大将军的四女儿,当初将军夫人和瘸腿副将曹梁的夫人在同一处产子,不知为何两家的孩子抱错了。
温家四小姐成了曹翊芢,曹家小姐成了温珞允。
温珞辰将真温家千金带回温家,改回“温”姓,自此名叫“温翊芢”。
假千金则改回“曹”姓,自此名叫“曹珞允”。
将军夫人贺氏听闻曹家视女儿如土芥,怜惜养了多年的女儿曹珞允,准她依旧住在温家,曹珞允颇为硬气地回了曹家,不多时又哭哭啼啼地住回温家,搬进精美别致的清风院。
因两人同时出生,不分长幼,府上便都唤她们“四小姐”。
那年温家的真假千金一事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坊间传闻假千金珞允小姐知书达理,生得闭月羞花,是温府上下的心尖宠,真千金温翊芢则是个不上台面的粗鄙之人,貌同乡野村妇,温家上下都不待见她。
真实情况如何,只有当事人才知晓。
“三哥。”温翊芢扯了扯嘴角,拽开温珞辰的手。
“你还知道回来。”温珞辰黑着脸,“这是在做什么?”
温翊芢垂眸低头,如果不说个原因,三哥定不会让她继续在父亲的书房乱翻,若是说出重生复活之事,别说三哥,就是她自己处在三哥的角度听到也只会觉得荒谬,她没有时间让人慢慢相信。
大脑飞速运转,不消片刻已想出绝妙的理由,她镇定开口:“我回家途中从千机阁得到消息,有人要陷害父亲叛国,伪造通敌书信藏于将军府。”
千机阁,一个神秘的组织,据说只要有钱就能在千机阁买到所有的消息。
“三哥,信我。”她转头继续在书架上翻着,温珞辰并未阻止,温翊芢不由得松了口气,只要不阻拦她就够了。
温珞辰目光如炬盯着她片刻,走到对面书架,和她一样抽出书快速翻了一遍放回,接着拿起下一本,他沉沉开口:“如果没有......”
“如果没有我自会向父亲请罪。”温翊芢飞快说道。
伴着咳嗽声,温家长子温长安坐着轮椅出现在书房门口,他看了眼书房里忙活的两人,先吩咐人将门口倒地的护卫扶下去休息,随后将推轮椅的小厮支开,自己将轮椅摇进书房,关上书房的门后才冷冷地开口:“给我个解释。”
温长安是早产儿,本就体弱,早些年落水病了大半年,身子愈发得差了,走两步便不行,只能以轮椅代步。
温翊芢最怕这个大哥,他的身体是全府最差的,可头脑说是最聪明的也不为过,他的双眼仿佛能看透一切。
用贺氏的话来说,长子长安把用来养身体的营养都拿来养脑子了。
温翊芢再一次搬出千机阁。
温长安听完也不说话,只直直的盯着她,盯得她头皮发麻。
被大哥盯着,她才觉得自己的说辞有不少破绽。
一是她归家途中为何要向千机阁买消息,这样的行为说不过去,二是就算千机阁给了消息,她又如何得知陷害将军府的书信会藏在书房,她一回府就直奔书房,甚至不惜敲晕护卫......
大哥不说,她也就当不知,僵硬着手脚继续翻找,背后的目光好像要将她戳穿。
“找到了,还真有!”温珞辰的发现解救了她,温翊芢回头看去,温珞辰手里捏着一封书信,信纸明显有别于大夏国常用的纸张,他将书信摊开,扫了两眼眉头紧锁,递到温长安手里,继续查看书架上剩余的书。
温长安修长的手指在轮椅扶手上缓慢地敲着。
这是一封投诚信,信的主人向炎国示好,要将大夏国舆图相赠,落款为将军府。
他细细辨别上面的字迹:“不是父亲的字迹,仿得很像,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此事莫要声张,你们俩稍后随我去见祖父。”他将书信折起。
前院突地传来热闹的声音,这样的热闹出现在高门大院里显得极不寻常。
温珞辰疾步奔出,不多时又飞快地跑回来,脸色很差:“大哥,来了很多禁卫军。”
此时温翊芢翻完书架上剩下的书,又寻出一封,这封是炎国的回信,感谢将军府赠与的舆图,承诺事成之后定封王拜侯。
书房靠近前院,听动静禁卫军已离得很近了。
温珞辰抽过两份书信就要藏进衣服。
“不可......”
温长安才出声,温翊芢已快一步从兄长手中扯过书信撕了个粉粉碎。
两位兄长不知道情况,她却是知道,禁卫军来是来抄家的,抄家难说不会搜身,这两封信放在身上就如抱蛇枕虎,极为危险。
书信碎纸落在地上格外显眼。
“曹珞允还住在清风院?”她推下书架上的几本书,拿了本扯烂。
“是。”温长安立马明白她要做什么,配合地撕了两本丢在地上,地上的碎纸屑登时不突兀了。
动静近在咫尺,温翊芢猛地揉两下眼睛将眼眶揉红,拎起花瓶摔在地上,尖声道:“我才是你们嫡亲的妹妹!清风院本该是我的住处,凭什么让她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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