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现代言情为叙事背景的小说《生于1976》是很多网友在关注的一部言情佳作,“崔至行”大大创作,陈翠柳承青两位主人公之间的故事让人看后流连忘返,梗概:王志的媳妇也是生了两个丫头,他正托我给他办这事儿呢,干脆连你的也一块儿办出来吧。”柳承厚听了连连摇头,说:“那怕不行,残障儿多不好听,我不想咒我姑娘。”韩庆林又出主意说:“那干脆送走一个,有内蒙、黑龙江的亲戚没有?他们那边计划生育抓得不严。”柳承厚说:“那更舍不得了...
许多年后,很多人认为柳承青之所以会那么做,是因为那个年代的人特有的信仰与激情。家里人也问过柳承青,为什么做了那个决定?柳承青守口如瓶。
1978年,陈翠又怀孕,又生了一个女儿。
这一年已经实行计划生育政策,规定一对夫妇只能生一个孩儿,夫妇双方有一方是农村户口的,可以生二胎。陈翠这个妇女主任是农村户口,但此时也已经有了两个女儿,不能再生了。柳文一下子犯起愁来,柳家本就是一脉单传,不能在这儿断了后啊。他甚至埋怨起陈翠,是个肚皮不争气的。
柳承厚有个战友叫韩庆林,在派出所当所长,他对柳承厚说:“我给你家老二报个残障儿,还能再生一个。王志的媳妇也是生了两个丫头,他正托我给他办这事儿呢,干脆连你的也一块儿办出来吧。”
柳承厚听了连连摇头,说:“那怕不行,残障儿多不好听,我不想咒我姑娘。”
韩庆林又出主意说:“那干脆送走一个,有内蒙、黑龙江的亲戚没有?他们那边计划生育抓得不严。”
柳承厚说:“那更舍不得了。”
韩庆林说柳承厚:“你一个大男人,婆婆妈妈的,一点不果断。”
柳承厚说:“依着我就不要了,姑娘就姑娘,就是我爹想不开。”
柳承青回家看望坐月子的陈翠,见老爹正在为生孙子的事儿发愁,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儿,说:“把大福过继给我吧!”
听了这话,柳文的眼睛倒是一亮。
“你不打算再找一个了?带着孩子可没有独身一个人好找。”柳文试探着问女儿。
柳承青说:“我的事儿您别管,就说给不给吧,不给拉倒啊。”
柳文拿眼睛看儿媳妇陈翠,陈翠又看丈夫柳承厚。
柳承厚说:“不给!大不了我们不生了。你才多大岁数啊?该找找。”
柳承青也是个任性执拗的脾气,说:“给不给我都不找了,以后你们少跟我提这事儿啊。”
晚上的时候,陈翠跟柳承厚商量:“大姐的条件多好啊,县医院的大夫,烈士家属,单位还给分了房,大福跟着她能沾不少光儿。再说,咱爹偷着攒了那些钱,我不给他生个孙子,他不得埋怨我啊?”
“就算是我亲姐,把孩子给她,我心里也怪不是滋味儿的。”柳承厚看着睡梦中的柳大福,说:“你看我大姑娘多好看,这小鼻梁高的,小嘴儿跟花骨朵儿一样,小头发天生的自来卷儿。”
“大姐喜欢大福,也是因为大福长得有点儿像她。我看啊,就当咱让孩子跟大姐作伴儿了,大姐一个人也孤单。到啥时候咱俩也是孩子的亲爸亲妈,这还能变?”陈翠劝道。
第二天一早,陈翠找到公公和大姑姐,说柳承厚答应了,把柳大福过继给柳承青。
就这样,柳大福上了姑姑柳承青的户口,柳承青让她管自己叫妈妈,管陈翠叫娘。
柳文也给刚出生的二孙女起名叫招弟。
陈翠很快又怀孕,隔年又生了一个女儿。柳文一咬牙,干脆给三孙女起名叫再盼,让陈翠再生。
“大不了咱们认罚。”柳文说。
于是,陈翠很快又怀了四胎,这回终于生了个男孩儿。
柳文这才正经给起了名字,叫柳茁然,希望孙子茁壮成长。
因为超生,陈翠这个精明能干的妇女主任被开除了公职,柳承厚的工作虽然保住了,也从武装部调到了一个闲置部门——春山县国土资源办,当了一个小科员。此外,柳家还额外交了两千块钱的罚款。这还是战友韩庆林说情,否则,计划生育办的人说,这都算轻的,有的人家直接就把房子推了。
柳承厚去给三个孩子上户口,觉得“招弟”、“再盼”不好听,就给改了字:柳朝蒂、柳在畔、柳茁然。这样一看,读音虽同,意义却大不一样了。自此柳家儿女双全,柳文老爷子终于得尝所愿,长长地舒了口气。
柳承青对柳大福极其宠爱,每年夏天柳承青都让她回白河村老家住几天,还在她脖子上挎一个红色的小皮包,皮包上画着天安门广场,皮包里装满零食:有果丹皮、鱼皮豆、花生粘糖……都是农村孩子不多见的,让其他三个孩子觊觎不已。
因为糖吃得多,柳大福的牙从小就不好,牙疼起来就哭。小妹妹柳在畔从小就伶牙俐齿,过来劝:“大姐,你别哭了,牙疼就是糖吃多了,以后你少吃糖牙就不疼了。”见柳大福止了哭,柳在畔又说:“反正你牙疼也咬不动,把你包里的鱼皮豆给我吃了吧。”
柳大福一边哭一边抓紧了自己的小红皮包,她知道这话是陈翠教小妹妹说的。
柳家这四个孩子,柳大福被柳承青娇惯的有些任性;柳朝蒂跟着两个弟妹一起长大,被忽略惯了,虽然是个女孩却脾气暴躁爱闯祸,挨打也最多;柳在畔处在中间最会察言观色,见机行事,能说会道;柳茁然最受宠,胆子小,遇到事情就会找大人告状。
陈翠凭着自己坚实的体格和泼辣的性格独自带大了三个差不多大的孩子,只有大女儿柳大福没用她操心。眼看几个孩子都要上学了,陈翠这个前妇女主任有些闲不住,她跟柳承厚商量,想进县城做点儿买卖,不能再做家庭妇女了。
“我找你本来就是高攀,再过几年你该瞧不上我了。”陈翠说。
柳承厚说:“你一个农村人能做啥买卖?再说我那点儿工资都用来养活仨孩子了,哪儿来的本钱做买卖?”
陈翠说:“咱爹不是有嘛。
柳承厚说:“你这就惦记上我爹的钱了?还没到你惦记的时候呢。”
陈翠腰杆一挺,说:“咋?我不能惦记?我给你们老柳家生了一堆的孩子,为了给柳家继后,我的公职都让人抹下来了,上孝老下敬小的这么多年,你们还跟我藏着心?”说着就大哭起来,她是哭给隔壁的公公听的。
柳文听了,觉得陈翠这话说的理不亏,就从自己的钱匣子里拿出五百块钱来给了陈翠,让她当本钱。陈翠盯着钱匣子说:“爹,您咋这抠呢?这不够,您再多给点儿。”柳文虽然舍不得,但还是看在孙子的面子上,皱着眉头又拿出二百块钱来给了陈翠,陈翠这才开开心心地收下了。
经过两个月的筹备,陈翠让八岁的柳朝蒂与七岁的柳在畔一起上了小学一年级,又给六岁的儿子柳茁然送进了柳承厚单位的幼儿园,自己则在春山县中心小学旁边租了两间小平房,里间的大炕和灶间用来住和做饭,外面的一间用来开商店。
除了卖文具,陈翠还自己弄些小零食卖。炒瓜籽、酸枣儿、杏干儿,都是她自己做的,一毛钱一小茶缸,放了学就有学生拿着零钱往她的小店里跑,倒比文具卖的好。
冬天的时候陈翠就熬糖蘸糖葫芦卖。到了夏天,陈翠还会在学生午睡后、上课前,拎着两个用棉被包住的小铁桶到学校门口去卖冰棍,一桶是奶油的,一桶是绿豆的。学生们争着从学校的铁大门栏杆里往外递钢蹦和小票,有人看陈翠赚了钱,也跟着她学,但陈翠偏不让他们超过自己。一样是卖冰棍,陈翠不管天多热,都戴个白色的卫生帽,戴两个白色的套袖,显得正规又干净,站在人群中也显眼儿,学生们还是可着她的买。
陈翠不怕吃苦,手巧、脑瓜还活,从那时候开始,陈翠就尝到了做生意的甜头儿。
陈翠一边开店,一边照顾着全家人的吃喝拉撒,学校周六下午开始放假,她就让柳承厚骑自行车,前面坐两个女娃、后面坐一个男娃,把孩子们带回白河村去让公公照看,她一个人在商店里守着,只有这个时候她才感觉到轻松下来。
靠着勤劳能干和敏锐的眼光,陈翠的商店成了春山县中心小学旁边最红火、最受欢迎的商店,她的店里总是第一个进别人还没听说过的新鲜货,比如:泡泡糖、方便面、港式面包、果味儿汽水……
看到陈翠把商店里的货塞的越来越满,花样儿还越来越多,柳承厚就骂她:“陈翠,你别挣点儿钱就不知道姓啥,那泡泡糖能卖吗?我听说那泡泡糖进了肚子都不消化,还有孩子吃了泡泡糖给噎死的,你不怕贪事儿啊?不怕人家长找你?差不多得了,你一个老娘们儿还想把买卖干多大?你进那些新鲜玩意儿有几个买的?不怕砸手里?把先挣的都赔进去了!”
陈翠任凭柳承厚骂,她知道自己丈夫的德行,胆子没有老鼠大,骂归骂,他又做不了自己的主,到最后还是要听自己的。她只管在厨房里叮叮咣咣地炒菜,炒完菜就麻利地盛上来让一家人快吃。
“快吃,吃完了快走,我收拾完了好卖货。”陈翠挣钱挣上瘾了。
这天集上,白河村的一个媳妇来赶集,走到陈翠商店里来,故意挤眉弄眼的跟她说话:“承厚媳妇儿,你不在家,还不知道你们家这些日子的事儿吧?”
陈翠问:“啥事儿啊?”
那媳妇说:“你不知道我就不说了,等着你们老爷子自己告诉你吧,好像我多欠儿似的。”说着打量着店里琳琅满目的货品,目光都有些应接不暇。
陈翠抓了把瓜籽给那媳妇,问:“到底咋了?你快说。”
媳妇磕上瓜籽儿,这才挤眉弄眼地说:“这些日子你们不在家,你们老爷子跟村东头的寡妇婶子好上了,我听说寡妇婶子去给你们老爷子做饭,你们老爷子还给寡妇婶子钱了。怎么?上集你没见寡妇婶子来吗?她在裁缝铺里新做了件迪卡的灰小褂,可时兴的样子了,估摸得两三块钱。”
陈翠的心一下子疼了,她这么忙里忙外,公公也没给过她一分做衣服的钱。她上集还真见到寡妇婶子从裁缝铺出来,但她万万没想到寡妇婶子正在花自己公公的钱,公公的钱就是他们一家子的钱,可不能给外人花去。陈翠没想到一向守财奴般的公公,一旦遇上女人的问题,也没了底限。看来这男人啊,当不了钱的家,家里掌财的还得是女人才行。
送走传话的媳妇,陈翠迫不及待地等着柳承厚回家,想跟他商量这事儿咋办。
柳承厚听了陈翠的话,不以为然,说:“要不就给我爹把事儿办了?寡妇婶子倒也不赖,也能伺候我爹,咱们老不回去,爹也有个伴儿。”
“你真是个潮种,心眼儿不全,”陈翠讥讽丈夫说,“寡妇婶子还有个姑娘呢,她拿了爹的钱能不添乎她自己的姑娘吗?爹的钱都添乎了她姑娘,咱们这一大帮孩子怎么办?”
柳承厚笑道:“爹有亲儿子亲孙子呢,干嘛添乎别人家的。”
陈翠说:“你真是个傻子,你没听说过‘有后妈就有后爹’的老话?寡妇婶子是多妖道的一个人啊,守寡都五六年了,还打扮的跟什么似的,她哪儿服过老啊。爹还没跟她成亲呢,都掏钱给她做小褂了,要是真成了,爹啥舍不得给她呀。”
柳承厚说:“那我爹单着这么多年,也挺不容易的。要不问问大姐这事儿咋办?”
陈翠立时制止,说:“可不敢跟你姐说,她比你还傻。这事儿就等着我办吧。”
陈翠说着,就下定了决心。
她周末将商店关了门,跟柳承厚一个骑一台自行车,带着孩子们一块儿回了白河村老家。
到了家,她趁屋里没人,从柜子里将房子的房照翻出来,偷偷装进了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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